在新西兰,端午节适逢金桔上市的时节。 Photo: RNZ / Ruth Kuo
端午节在美食之外,似乎也充满孩子们的欢闹声,让人想起童年、故乡、无忧无虑的时光……
2025年的端午节是公历5月31日,星期六。让我们细数,哪些有趣的端午"游戏",曾吸引过城市和乡村的大人与孩子们?
斗草
农历五月,草木茂盛。最典型的斗草情景,也许是在日益燠热的阳光下,两个孩子都宣布自己找到了全世界"最厉害"的那根草。于是,大家团团围住,只见两根草交叉成"十"字,再互相勾住,套扣在一起。
比赛开始了,一声令下,两个孩子紧紧揪牢自己的草茎的两端,使劲往回拉扯,又锯又拽,又喊又叫。
"嘣"一声,孩子们呼声震天,草被"锯"断的小朋友,可能摔个四仰八叉,而冠军刚刚跳起来欢呼胜利,立刻又有一个孩子举着"更厉害"的草上来挑战,然后又是下一个。
游戏简单至极,却又变化无穷,选手们要比拼技艺、经验、观察力、应变力,没人知道,坚持到最后的会是谁……
白居易的【观儿戏】说,"髫龀七八岁,绮纨三四儿。弄尘复斗草,尽日乐嬉嬉。"
农历五月古称"毒月"或"恶月", 进入梅雨季因而易生霉变的南方长江流域,以及农作物需要提防干旱和虫害的北方黄河流域,都在面对大自然的考验。高温和潮湿造成细菌、瘟疫、皮肤病等问题,各类动物也出没频繁,包括中国传统所称的"五毒":蜈蚣、蛇、蝎子、壁虎和蟾蜍。
从汉代开始,中国人在端午举行祭祀活动,民间也留下了很多传统习俗与禁忌。
家家户户洒扫消毒,街道上、庭院里,弥漫着艾草、菖蒲、粽叶的清清香气,蚊蝇虫蚁的踪影也相应减少,传统的端午节包含着"百草文化"、"健康节"、"卫生节"的理念。
美味肉粽里的咸蛋黄。 Photo: RNZ / Ruth Kuo
悬菖蒲、饮艾酒、喝百草汤、洗草药浴,端午又有"蒲节"、"浴兰节"等名称,人们彼此祝福,愿大人和孩子们平安度过炎热潮湿、易于染疫的时节。
在特定节气使用特定的草药,这当中的时令智慧,体现出与"太极"相一致的、中国人自古以来所秉承的"防病于未然"的健康理念,也包含了顺应自然、"天人合一"的哲学思想。
传统上,人们趁植物丰茂期上山采药,回来制作中药或凉茶,也比赛"斗百草",不只是孩子们的斗草,还有文化式的比斗 --看谁懂得更多草药、更多知识和典故。【红楼梦】中,就有"香菱斗草"的名场面,比赛谁能作出工整的对仗,并恰当地引经据典,无疑,这是对于博物知识和文学素养的更高的考验。
北宋晏殊【破阵子】中写道:……元是今朝斗草赢。笑从双脸生。
"清明踏青、端午采药"的习俗,在闽粤港台一些地区保留得较好。
在您的家乡,还有"斗草"这个游戏吗?
不同地区有不同的名字:顶蛋、斗蛋、杠蛋、撞蛋、碰蛋……,这大约是孩子们玩得最欢的端午游戏之一。 Photo: RNZ / Ruth Kuo
顶蛋
三国时代的【三五历纪】说,宇宙之初,"天地浑沌如鸡子,盘古生其中。"
鸡子,就是鸡蛋。
纷繁的大千世界,是否是从一颗蛋一般的浑沌里转变而来的?对此,我们不得而知。但在端午时节,有丰盛的菜肴和各种粽子,有具有天然杀菌作用的整株蒸熟的大蒜,有应季的枇杷、桑葚、樱桃、绿豆糕、芝麻糕,还有满盆满钵的红鸡蛋、茶叶蛋、咸鸭蛋。
从前的鸡鸭,在这个昆虫活跃、水草丰盛的季节里生活得自在、惬意,因此,这是蛋类大供应的时节。
小朋友会在餐桌上挑出最大、最结实的蛋,装进五彩绳编织的"蛋兜",骄傲地挂上脖子,外出在街头或者校园里"大展雄风",举行"硬壳"淘汰赛。
两个孩子用没有空气的蛋尖部位相互挤顶,看谁的蛋壳不会破裂。蛋破的输家把蛋吃了,重新选蛋再战,赢家则得意洋洋,迎接下一个选手。
孩子们有经验之后,会小心地用虎口套住蛋尖,形成一个加固圈,以保护珍贵的核"蛋"头。
也有的小朋友身边藏有"坏人",比如调皮捣蛋的小舅小叔或堂表兄弟之类,居然使用木头做成假鸡蛋,以食用红曲染成红色,在比赛中"鱼目混珠"、过关斩将,企图成为最终的"蛋王"。
这样的小把戏一旦被发现,"江湖"上当然免不了一场"血雨腥风",闹到最后搬出大人来"主持公道",也是会发生的事。
端午节不少人家制作茶叶蛋。 Photo: RNZ / Ruth Kuo
立蛋
与传说中的哥伦布立蛋、或者厄瓜多尔的钉头立蛋相比,中国人立蛋并不敲破蛋壳,也并不处于地球引力最小的赤道线上。
有些地区的风俗是春分立蛋。
而端午立蛋,据说是根据阴阳二气的理论,这天午时"阳气"最大,有助于鸡蛋直立,成功的人会有一年的好运。
现代民间解释说,端午节时,太阳直射北半球,正午时分,太阳引力与地心引力相互抵销,因此立蛋或立硬币都更容易。
对此,科学界并无表示支持的理论。但是这并不影响孩子们急切挑战的心情。您要试试吗?
百索不限使用任何颜色。 Photo: RNZ / Ruth Kuo
五色线
五色线,又称"百索"或"五彩长命索",是端午节期间人们佩戴的一种饰物。
根据传统的五行理论,中国古代崇敬五色,以其为吉祥色。端午节用各种彩线搓起或编成五彩索,据说可以避邪和防止"五毒"近身,也象征"金木水火土"的平衡与冲和,寓意平安健康。
这一习俗在汉代已有记载,距今有2000多年的历史。
一般在端午节清早,大人在孩子的手腕、脚腕、或脖子上拴系五色线。据说,系线时禁止儿童开口说话,所以就趁小朋友还在熟睡时,迅速完成。
孩子们会比赛谁的五彩线最鲜艳好看。而解线也有讲究,其中一种习俗是,在端午节后的第一个雨天,把五彩线剪下来扔进河里,意味着带走百病,留下健康与好运。
欧阳修的【渔家傲】写道,"五色新丝缠角粽。金盘送。生绡画扇盘双凤。"
五彩线一般用多种彩色的普通粗线搓在一起就可以,不拘于五种还是几种。网上也可以找到一些精致的编织手法,您会试试吗?
鱼在中国传统风筝中常见,天空似水,鱼如龙游。 Photo: RNZ / Ruth Kuo
放风筝
绵绵的黄梅雨季,增加了食物霉变和疾病传播的风险。在天气晴朗、长风万里之时,大家不由得精神振奋。除了清明节,端午节放风筝也是南方一种传统的儿童游戏。
古代的纸鸢,以竹篾等制成骨架,蒙以纸或绢面,描绘吉祥图案或祝福文字。孩子们趁着风势将它们放飞上天,拉着长长的线又跑又喊,互相比赛,既要体力,又要技巧。
断线而去的风筝,象征着疾病、霉运的远去,因此,放风筝也被称为"放殃"。
投壶和射五毒
射五毒由"儒家六艺"转化而来。农历五月多虫,人们把"五毒"虫蛇印画在靶子上,开展射箭比赛,小朋友则用石子射打,驱除"五毒",祈福健康。
春秋时期就有记载,贵族官士人家会玩儿更为风雅的"投壶"。大家比赛将长箭投入壶口,看谁又稳、又准、又多。投壶的姿势、节奏等,也有"礼乐"的讲究。
有兴趣的话,可以和亲友们玩耍,找一个不易碎的容器,用筷子之类投射,试试各位身手如何?
Photo: RNZ / Ruth Kuo
钓粽子
粽子是用棉线或稻草绳绑住的,很好下手。赛手们可以用钓鱼竿,也可以自制一个钩子,规定一分钟的比赛时间,看谁收获的粽子最多。
其实没有粽子的话,也可以比赛钓毛绒玩具、或者是外面有包装绳带的小礼物。
中国传统在绘制老虎图像时,常在其额头上加一个"王"字,象征"百兽之王"。 Photo: RNZ / Ruth Kuo
虎和剑
"艾虎",是将芳香的艾蒿等中草药绑制成似虎似人的形状,悬挂或插放在家门口或屋里,以驱赶毒虫害蚁、辟邪除秽。
在中国文化中,虎是"百兽之长"、阳刚辟邪之兽;艾虎也与中国本土的道教文化有一番渊源。
最初,艾虎使用艾草扎制。后来逐渐演变成布虎、锦虎。一些地区有端午节给小朋友戴虎头帽、穿虎头鞋的习俗。
虎头鞋帽多使用富有"阳刚"色彩的红布、黄布制成,缝制出虎的头脸,并以彩色丝线绣上"五毒"(五种毒虫),表示这个小朋友有"老虎大王"照料着,五毒降服,不敢来侵。
此外,端午节也有给儿童"画额"的习俗。家长们以手指蘸酒,再沾上能够外用治疗疔疮或昆虫咬伤的雄黄,在孩子额头画上"王"字,就像一个可爱的小老虎。
菖蒲叶片形似中国长剑,也被称为"水剑"、"蒲剑",象征着斩除邪恶。传统的端午采药活动中,人们会重点采集菖蒲,并将它们插放在门窗边。
艾叶在中医药中常被用到,例如艾灸。 Photo: RNZ / Ruth Kuo
艾虎和蒲剑原本并非现成的玩具,只不过,在顽童眼里,世上的一切新奇东西,没有什么不可以玩儿的。当大人们忙着洒扫、消毒、煮食的时候,有的孩子想方设法把艾虎弄到手,有的孩子围绕蒲剑的所有权一番争夺,等事情"搞大了",免不了被家长们教育一顿,但"官兵捉贼"后又是"放虎归山",如此重复,小朋友们玩得不亦乐乎、毫不生厌。
"碧艾香蒲处处忙。谁家儿共女,庆端阳。" "端阳",也是端午的别称。
Photo: RNZ / Ruth Kuo
端午节是一个集清洁、祈福、娱乐、美食为一体的节日。
中国传统文化重视健康平安、亲情和睦,也强调身心平衡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,古老的习俗在中国各地流传和延续,在今天,也依然呈现独特的生命力与文化魅力。
各种有趣又有益的游戏,您会和家人朋友们,带上小娃娃一起玩耍吗?